「收工回稻荷吧。」
胡緋青收手想將融現抽出,然而刀伸在抽離時碰到偏硬、觸感明顯不屬於樹木的物體,讓他瞬間停止收刀,蹙眉考慮片刻後,反手拉刀砍破樹身。
藻三郎目睹大樹被刀削開的瞬間,倒抽一口氣跑向胡緋青問:「狐狐狐仙大人您做什麼?如果把樹砍倒的話,山魅會被放出來啊。」
「擔心什麼,我又沒砍倒繩子。」
胡緋青一面回答一面補砍幾刀,敲開礙事的木屑與木塊,挖出藏在樹心的物體。
當他撥開最後一塊木塊時,一股飽含腥味的氣息猛然竄出,讓胡緋青本能的後退掩住口鼻。
而在胡緋青後退的下一秒,陰影忽然罩上他與藻三郎,一顆巨石驟然砸向狐仙與河童。
胡緋青收手想將融現抽出,然而刀伸在抽離時碰到偏硬、觸感明顯不屬於樹木的物體,讓他瞬間停止收刀,蹙眉考慮片刻後,反手拉刀砍破樹身。
藻三郎目睹大樹被刀削開的瞬間,倒抽一口氣跑向胡緋青問:「狐狐狐仙大人您做什麼?如果把樹砍倒的話,山魅會被放出來啊。」
「擔心什麼,我又沒砍倒繩子。」
胡緋青一面回答一面補砍幾刀,敲開礙事的木屑與木塊,挖出藏在樹心的物體。
當他撥開最後一塊木塊時,一股飽含腥味的氣息猛然竄出,讓胡緋青本能的後退掩住口鼻。
而在胡緋青後退的下一秒,陰影忽然罩上他與藻三郎,一顆巨石驟然砸向狐仙與河童。
胡緋青緊急轉身,雙刀劃十將石頭批成四塊,免去被砸成肉醬的命運,但也因此讓一束白絲闖入樹洞,黏起洞中的勾玉和血樹枝撤離。
胡緋青瞧見玉和樹枝飛過自己頭頂,雙眼瞬間瞪至極限,蹬地追著白絲而去,一路踏碎、踏斷石頭與枝枒,雙手併用砍倒所有擋路之物,一心只想攔下白絲。
胡緋青從山頂追到接近半山腰的位置,眼看就要抓住白絲時,絲線忽然由退轉進拍向胡緋青的臉。
胡緋青以刀彈開白絲,也因此讓絲線借力使力飛出視線範圍,他暗罵一聲想繼續追逐,但腳卻踏進熱水中,愣了一會往下看,這才發現自己周圍水氣瀰漫,不知何時從清涼的山林,來到散發熱氣的溫泉池子前。
當天的較早時段,堂本艾仁和茜檀喪在十紋裡偶爾相遇,後來更巧合地一同去山上的天然溫泉浸浴。在浸浴期間,兩人都斷斷續續地談起最近的事。
忽然,一陣急速的跑步聲快速接近,雖然沒有感到殺氣,但堂本忍不住伸手,把他的衣服和護身匕首拉近些。
煙霧中,一個高大的黑影接近,在黑影接近到可以用肉眼分析樣子後,堂本握著匕首,警戒地打量來人。那人有漂亮的容貌,長又秀麗的頭髮,但手上卻緊著發出寒光的雙刀。
來人的表情則是……有點迷茫和茫然,像是做了錯事被抓包的孩子。在看到茜檀喪和堂本艾仁後,更是僵在原地。
堂本把匕首藏在身後,一副大無謂的樣子說:「唷,這位小美人,你是也想一同浸溫泉嗎?還是…你是來打獵?」
胡緋青透過聲音認出說話的是堂本艾仁,他愣住一秒,強壓下自己高漲的怒氣,兩手一轉反握刀柄以袖子擋住雙刀,擺出笑臉道:「哎呀,是堂本先生嗎?居然會在這荒郊野外撞見你,真是奇遇啊。」
檀喪泡在溫泉裡,沒跟著同袍起身,但緋紅的雙目仍緊盯著出現動靜的方向。直到越過站起來的堂本艾仁看見煙霧裡的胡緋青,他才露出些許訝異之色。
前一刻還感覺接近他們的氣息似乎有些熟悉,腦中浮現胡緋青這個人,沒想到就打上照面了。
──總是在不太對的地方與詭異的意外狀況下遇見,這都不知道算哪種緣分。
不過一旦精神再次放鬆下來──加上之前和堂本談天時就喝了點酒,而且泡在溫泉裡太舒服沒怎麼沒動過──他整個人變得更慵洋洋了。
啊,沒戴眼鏡呢。檀喪望著又完美詮釋了一次變臉的胡緋青,心裡的感嘆著:表情收得真快、那張臉挺收放自如的、難道不累嗎云云以及又看到那傢伙一張不同於平常的神情的同時,從堂本艾仁和胡緋青的對話中又驚訝了。
原來大家都認識?……今天真是個敘舊的好日子。
堂本聽到來人稱呼他為堂本先生時僵了一下,透過髮型和聲音,他終於猜到這位不速之客是在米店開占卜的胡緋青。但礙於對方手握著刀,他仍不敢放鬆,雖然檀喪很放鬆地繼續泡溫泉的樣子想令他在水下踹他一腳。
他對緋青說:「原來是胡美人,真巧呢。你也是來浸溫泉嗎?來來,快放下你手上的那些破壞氣氛的東西,而且被我以外的人看到可是要被抓進警視廳的。」
胡緋青在檀喪認出自己的同時,也發現水霧中還有第二人,而且此人還是先前在神岳山意外撞見的厄除,頓時有種不知道到該哈哈大笑,還是檢討自己最近的運勢是否不太妙。
但無論是哪種反應,他都必須先除兩名厄除的疑心,所以他抽腳站回池子邊。
假借脫外套的動作,反手卷住雙刀放到地上道:「居然連茜先生都在啊!對了,兩位有看到一條暗褐色的狗嗎?那隻狗叼走我的飯糰,我正在追它,但這一路上雜草、枝枒太長,我只好一路砍過來。」
看到對方的動作和解釋,堂本直覺相信他的話。他晃手回:「狗?沒有見過,倒是那邊有些野生猴子。胡美人,你會不會是沒戴眼鏡,所以把猴子錯看成狗?不過,你怎麼會來這荒山野嶺?啊!我知道了,你是來……為你的占卜做什麼跳舞請神的儀式?嗯,總覺得越看越像。」堂本說出他的直覺。
聽到堂本的話,檀喪在對方視線無法觸及的身後,表情瞬間變得像是生吞了一顆酸檸檬。
他倒是不在意胡緋青所說的理由──或許胡緋青又碰到了什麼問題但不想言明。況且若是做了需要厄除出手的事情,過不了多久他也會接到任務的。
──話是這麼說,檀喪真心希望不要有機會發生這種事。
阿仁啊,你的直覺……又被雙眼給矇蔽了嗎……。相比胡緋青的說法,同伴的問題發言反而讓他既懷念又有些哭笑不得。
但他想了一想,又否決:不對,是沒有直覺。
很有可能。檀喪在心裡輕笑:畢竟從以前就是這樣。
他調整略糾結的神情重新看向胡緋青,給了台階,「我也沒看到狗從這裡經過。這山里動物不少,路子又亂……像阿仁說的,你也沒戴眼鏡,中途就算跟丟了也很及時難注意到。」
「不過,那飯糰是你唯一的食物嗎?如果餓了,不介意的話我的包裏還有吃食。」
「可以嗎?那我就不客氣了。不過在吃飯之前……」
胡緋青環顧溫泉池,拉拉自己的衣襟道:「我一路跑過來滿身都是汗,介意我把身體擦一擦,下來和你們一起泡嗎?」
堂本吹了一個口哨,「當然不介意了,胡美人。檀喪我跟你說,胡美人的身材也很好,如果是女人就更好。我們就可以一起品酒聊天賞美人。」
檀喪正想回句不介意,堂本一開口,他又想把自己浸到溫泉裡了……或是把堂本浸到溫泉裡。
我不習慣跟女性一起泡溫泉。他想著,不過愣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,改了幾次也沒找到對的一句話來表達,索性放棄:「沒事,盡管泡。阿仁,酒還有多少?」
堂本從木盤裡拿出三瓶酒:「哼哼哼,我真是天才,一人一瓶,我的直覺很厲害吧,哈哈。快來佩服我。」堂本一放鬆下來,又開始說些酒鬼的話。
胡緋青聽見堂本的玩笑話,一瞬間升起要不要在脫衣時變成女子身來嚇人的念頭,但是在場的還有一臉正經的檀喪,所以最後還是打消念頭,好好的脫下衣服,拿出手帕沾水擦去身上的汗水後,踏進池子走向兩人。
「打擾了。」
胡緋青坐在兩名厄除的斜對面,接下堂本遞來的酒,目光飄向白絲離去的方向,思索著絲線可能的撤退路徑,不知不覺就忘了面前的厄除。
撇除專業令隊友哭笑不得這點,堂本的幽默和豪邁很能炒熱氣氛。
「感謝,英明的堂本先生。」檀喪舉起酒瓶,對人打趣。
三人在溫泉裡呈現的三角形因為他顯得特別傾斜。他是不介意胡緋青一起泡湯,但身體本能也不想太接近,造成他離堂本比較近而離胡緋青比較遠的距離差。
他一邊喝酒聽老友說些有趣的胡話,一邊觀察到胡緋青泡溫泉時並沒有真正放鬆──對方目光搜尋著四周,精神逐漸地聚集的像是整個人已經脫離了現場的愉快氛圍。
「對了!檀喪,你有空可以找找胡美人占卜,滿有趣,雖然我聽不懂。」他打了個酒嗝後又說:「找他幫你占一下你的女人緣,哈哈。」
「呃、」檀喪一下子被拉回堂本的話題上,「胡也算這個啊?」
他想想,「也行,說起來我還沒給胡算過,下次就去捧個場吧。」
酒喝的慢,他更像是在品茗,還剩大半瓶杜康。倒是堂本喝法向來豪邁,杯中物多半都下肚了去,人看起來醉的不清。
堂本開始感到頭暈,或許是因為泡太久還是今天太高興,喝多了。他站起身,拍拍檀喪的肩說「嘿,老傢伙別泡太久,你泡昏頭我可不會送你回你的房間,頂多借我的床給你。」
然後他便上岸穿回衣服。
「你才是,別不小心滾到山下,我可扛不起來,到時候只好露宿野外了。」或者請怪異幫忙把你搬回去。檀喪笑著擺擺手,但認真想想還挺有這樣的可能。
眼看時間差不多了,他估摸著也再泡一會溫泉也打算走。
望向還心不在焉的胡緋青,想對方八成沒在泡湯的狀況裡,他出聲提醒,「胡。」
「這溫泉還好吧?我再泡一會也要走,你呢?」
胡緋青被壇喪喊醒,這才發現自己的體溫有點過高,也扶著石子站起來道:「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。茜先生,夜晚的山裡不知道有什麼,請務必小心。」
「嘖嘖,小茜兄,我只會睡在有女人的房間,才不會不小心滖下去。」堂本回嗆了檀喪又看向穿衣服中的緋青:「胡美人,我們送你回去吧,你一個人類,一個人待在荒山野嶺很危險。」
「好啦,別滾下去我就安心了。記得來我家泡茶囉,阿仁。」檀喪笑。
「山裡東西確實不少,你們也小心。」他倚在岸邊,背對著兩人揮了揮手。他的雙眼在夜晚的林子裡有些亮,鮮紅似的。
「胡,改日有機會再見去找你占卜,祝你找到你要找的。」
「謝謝,很高興能和茜先生泡溫泉。」胡緋青點點頭,再轉向堂本道:「堂本先生,回程的路上就麻煩你了。」
堂本看向溫泉裡的檀喪:「好,幾天後見,我會買好東西去你那兒。」
然後他像想起什麼,敲手,對緋青道:「對了,我現在那隊裡有個隊員有狗鼻子,他叫小中川,嘿嘿,一個古板的笨蛋,但很擅長找東西。你可以請他幫你找東西,找天介紹你認識。」
胡緋青眼睛一亮,微微握拳壓抑住高漲的情緒道:「那真是太好了,請務必介紹他跟我認識。」
「好!我們下山吧。」堂本小心地替緋青警戒和護航他回去。
END
胡緋青瞧見玉和樹枝飛過自己頭頂,雙眼瞬間瞪至極限,蹬地追著白絲而去,一路踏碎、踏斷石頭與枝枒,雙手併用砍倒所有擋路之物,一心只想攔下白絲。
胡緋青從山頂追到接近半山腰的位置,眼看就要抓住白絲時,絲線忽然由退轉進拍向胡緋青的臉。
胡緋青以刀彈開白絲,也因此讓絲線借力使力飛出視線範圍,他暗罵一聲想繼續追逐,但腳卻踏進熱水中,愣了一會往下看,這才發現自己周圍水氣瀰漫,不知何時從清涼的山林,來到散發熱氣的溫泉池子前。
當天的較早時段,堂本艾仁和茜檀喪在十紋裡偶爾相遇,後來更巧合地一同去山上的天然溫泉浸浴。在浸浴期間,兩人都斷斷續續地談起最近的事。
忽然,一陣急速的跑步聲快速接近,雖然沒有感到殺氣,但堂本忍不住伸手,把他的衣服和護身匕首拉近些。
煙霧中,一個高大的黑影接近,在黑影接近到可以用肉眼分析樣子後,堂本握著匕首,警戒地打量來人。那人有漂亮的容貌,長又秀麗的頭髮,但手上卻緊著發出寒光的雙刀。
來人的表情則是……有點迷茫和茫然,像是做了錯事被抓包的孩子。在看到茜檀喪和堂本艾仁後,更是僵在原地。
堂本把匕首藏在身後,一副大無謂的樣子說:「唷,這位小美人,你是也想一同浸溫泉嗎?還是…你是來打獵?」
胡緋青透過聲音認出說話的是堂本艾仁,他愣住一秒,強壓下自己高漲的怒氣,兩手一轉反握刀柄以袖子擋住雙刀,擺出笑臉道:「哎呀,是堂本先生嗎?居然會在這荒郊野外撞見你,真是奇遇啊。」
檀喪泡在溫泉裡,沒跟著同袍起身,但緋紅的雙目仍緊盯著出現動靜的方向。直到越過站起來的堂本艾仁看見煙霧裡的胡緋青,他才露出些許訝異之色。
前一刻還感覺接近他們的氣息似乎有些熟悉,腦中浮現胡緋青這個人,沒想到就打上照面了。
──總是在不太對的地方與詭異的意外狀況下遇見,這都不知道算哪種緣分。
不過一旦精神再次放鬆下來──加上之前和堂本談天時就喝了點酒,而且泡在溫泉裡太舒服沒怎麼沒動過──他整個人變得更慵洋洋了。
啊,沒戴眼鏡呢。檀喪望著又完美詮釋了一次變臉的胡緋青,心裡的感嘆著:表情收得真快、那張臉挺收放自如的、難道不累嗎云云以及又看到那傢伙一張不同於平常的神情的同時,從堂本艾仁和胡緋青的對話中又驚訝了。
原來大家都認識?……今天真是個敘舊的好日子。
堂本聽到來人稱呼他為堂本先生時僵了一下,透過髮型和聲音,他終於猜到這位不速之客是在米店開占卜的胡緋青。但礙於對方手握著刀,他仍不敢放鬆,雖然檀喪很放鬆地繼續泡溫泉的樣子想令他在水下踹他一腳。
他對緋青說:「原來是胡美人,真巧呢。你也是來浸溫泉嗎?來來,快放下你手上的那些破壞氣氛的東西,而且被我以外的人看到可是要被抓進警視廳的。」
胡緋青在檀喪認出自己的同時,也發現水霧中還有第二人,而且此人還是先前在神岳山意外撞見的厄除,頓時有種不知道到該哈哈大笑,還是檢討自己最近的運勢是否不太妙。
但無論是哪種反應,他都必須先除兩名厄除的疑心,所以他抽腳站回池子邊。
假借脫外套的動作,反手卷住雙刀放到地上道:「居然連茜先生都在啊!對了,兩位有看到一條暗褐色的狗嗎?那隻狗叼走我的飯糰,我正在追它,但這一路上雜草、枝枒太長,我只好一路砍過來。」
看到對方的動作和解釋,堂本直覺相信他的話。他晃手回:「狗?沒有見過,倒是那邊有些野生猴子。胡美人,你會不會是沒戴眼鏡,所以把猴子錯看成狗?不過,你怎麼會來這荒山野嶺?啊!我知道了,你是來……為你的占卜做什麼跳舞請神的儀式?嗯,總覺得越看越像。」堂本說出他的直覺。
聽到堂本的話,檀喪在對方視線無法觸及的身後,表情瞬間變得像是生吞了一顆酸檸檬。
他倒是不在意胡緋青所說的理由──或許胡緋青又碰到了什麼問題但不想言明。況且若是做了需要厄除出手的事情,過不了多久他也會接到任務的。
──話是這麼說,檀喪真心希望不要有機會發生這種事。
阿仁啊,你的直覺……又被雙眼給矇蔽了嗎……。相比胡緋青的說法,同伴的問題發言反而讓他既懷念又有些哭笑不得。
但他想了一想,又否決:不對,是沒有直覺。
很有可能。檀喪在心裡輕笑:畢竟從以前就是這樣。
他調整略糾結的神情重新看向胡緋青,給了台階,「我也沒看到狗從這裡經過。這山里動物不少,路子又亂……像阿仁說的,你也沒戴眼鏡,中途就算跟丟了也很及時難注意到。」
「不過,那飯糰是你唯一的食物嗎?如果餓了,不介意的話我的包裏還有吃食。」
「可以嗎?那我就不客氣了。不過在吃飯之前……」
胡緋青環顧溫泉池,拉拉自己的衣襟道:「我一路跑過來滿身都是汗,介意我把身體擦一擦,下來和你們一起泡嗎?」
堂本吹了一個口哨,「當然不介意了,胡美人。檀喪我跟你說,胡美人的身材也很好,如果是女人就更好。我們就可以一起品酒聊天賞美人。」
檀喪正想回句不介意,堂本一開口,他又想把自己浸到溫泉裡了……或是把堂本浸到溫泉裡。
我不習慣跟女性一起泡溫泉。他想著,不過愣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,改了幾次也沒找到對的一句話來表達,索性放棄:「沒事,盡管泡。阿仁,酒還有多少?」
堂本從木盤裡拿出三瓶酒:「哼哼哼,我真是天才,一人一瓶,我的直覺很厲害吧,哈哈。快來佩服我。」堂本一放鬆下來,又開始說些酒鬼的話。
胡緋青聽見堂本的玩笑話,一瞬間升起要不要在脫衣時變成女子身來嚇人的念頭,但是在場的還有一臉正經的檀喪,所以最後還是打消念頭,好好的脫下衣服,拿出手帕沾水擦去身上的汗水後,踏進池子走向兩人。
「打擾了。」
胡緋青坐在兩名厄除的斜對面,接下堂本遞來的酒,目光飄向白絲離去的方向,思索著絲線可能的撤退路徑,不知不覺就忘了面前的厄除。
撇除專業令隊友哭笑不得這點,堂本的幽默和豪邁很能炒熱氣氛。
「感謝,英明的堂本先生。」檀喪舉起酒瓶,對人打趣。
三人在溫泉裡呈現的三角形因為他顯得特別傾斜。他是不介意胡緋青一起泡湯,但身體本能也不想太接近,造成他離堂本比較近而離胡緋青比較遠的距離差。
他一邊喝酒聽老友說些有趣的胡話,一邊觀察到胡緋青泡溫泉時並沒有真正放鬆──對方目光搜尋著四周,精神逐漸地聚集的像是整個人已經脫離了現場的愉快氛圍。
「對了!檀喪,你有空可以找找胡美人占卜,滿有趣,雖然我聽不懂。」他打了個酒嗝後又說:「找他幫你占一下你的女人緣,哈哈。」
「呃、」檀喪一下子被拉回堂本的話題上,「胡也算這個啊?」
他想想,「也行,說起來我還沒給胡算過,下次就去捧個場吧。」
酒喝的慢,他更像是在品茗,還剩大半瓶杜康。倒是堂本喝法向來豪邁,杯中物多半都下肚了去,人看起來醉的不清。
堂本開始感到頭暈,或許是因為泡太久還是今天太高興,喝多了。他站起身,拍拍檀喪的肩說「嘿,老傢伙別泡太久,你泡昏頭我可不會送你回你的房間,頂多借我的床給你。」
然後他便上岸穿回衣服。
「你才是,別不小心滾到山下,我可扛不起來,到時候只好露宿野外了。」或者請怪異幫忙把你搬回去。檀喪笑著擺擺手,但認真想想還挺有這樣的可能。
眼看時間差不多了,他估摸著也再泡一會溫泉也打算走。
望向還心不在焉的胡緋青,想對方八成沒在泡湯的狀況裡,他出聲提醒,「胡。」
「這溫泉還好吧?我再泡一會也要走,你呢?」
胡緋青被壇喪喊醒,這才發現自己的體溫有點過高,也扶著石子站起來道:「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。茜先生,夜晚的山裡不知道有什麼,請務必小心。」
「嘖嘖,小茜兄,我只會睡在有女人的房間,才不會不小心滖下去。」堂本回嗆了檀喪又看向穿衣服中的緋青:「胡美人,我們送你回去吧,你一個人類,一個人待在荒山野嶺很危險。」
「好啦,別滾下去我就安心了。記得來我家泡茶囉,阿仁。」檀喪笑。
「山裡東西確實不少,你們也小心。」他倚在岸邊,背對著兩人揮了揮手。他的雙眼在夜晚的林子裡有些亮,鮮紅似的。
「胡,改日有機會再見去找你占卜,祝你找到你要找的。」
「謝謝,很高興能和茜先生泡溫泉。」胡緋青點點頭,再轉向堂本道:「堂本先生,回程的路上就麻煩你了。」
堂本看向溫泉裡的檀喪:「好,幾天後見,我會買好東西去你那兒。」
然後他像想起什麼,敲手,對緋青道:「對了,我現在那隊裡有個隊員有狗鼻子,他叫小中川,嘿嘿,一個古板的笨蛋,但很擅長找東西。你可以請他幫你找東西,找天介紹你認識。」
胡緋青眼睛一亮,微微握拳壓抑住高漲的情緒道:「那真是太好了,請務必介紹他跟我認識。」
「好!我們下山吧。」堂本小心地替緋青警戒和護航他回去。
END